少将的来信 我坐在茶园中,桌子上摆放着两本书,一本是浅蓝色封面腰间勾勒金色线条的诗集,另一本是关于政治伦理的线装书。橄榄球大小的银色茶壶放在正中,茶杯的把手正好挡住浸在瓷面上的青花根茎。此外,三个一样底色大红的搪瓷杯,工业制品,印上了黛色的山峰。 刚刚离开的三个少年将杯中的热气装进了身体,只留下三个冷冰冰的茶杯,北方的秋日格外寒冷,风一吹,搪瓷几乎都能结出冰花。我卷了一支纸烟后又往白底青花的茶
1 赵山河回到家,一直闷闷不乐。母亲问:“回来了,分在哪个学校,说了没有?” 赵山河没好气地说:“分了。” 赵山河的母亲又问:“分了,分了,那到底分在哪?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只说半截,像挤牙膏似的?” 赵山河对母亲有点吼地说道:“分在马坪,连你都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说完,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此时屋里的赵山河,心里多了一道坎。如打翻了五味瓶,说不清是啥滋味。没有留
我妈是不养宠物的,即使养过兔子,也是为了剪毛,改善家庭收入。可我又觉得到处都是她养的宠物,燕子、麻雀、猪、鸡、鸭、鹅,甚至蛇和老鼠,还有我们,及她的孙辈。她一年四季,脚底板停不下来,操心土地上的一切事物,与宠物们发生种种新鲜的故事。一个生龙活虎的妈妈,让我觉得自己还是一个孩子,还可以幸福地在她恶狠狠的爱中尽情撒欢。 滚 凌晨5点,我就听见灶房的声音。鸡、鸭、鹅、猪和人的食物的气味,已在熊熊的火
有媒体报道了重庆的高温情况,说那座山城已经热得不行了,人们正以急切的心情盼着一场透雨。然而那场雨迟迟没有落下,重庆人无奈于空中翻滚的热浪,只好在鱼的领地里消磨着漫长的暑期。 看到这则报道的时候,我正待在“大理四绝”之一的下关风里,因此我一直在感受着适度的清凉。处在这样的风里我便相信了,一个地方的卓尔不凡,最离不开的就是气候和山水的维系。下关风是一份始于远古的情义,它保持着原初和当下的两种特质,一
1 母亲给我打来电话,说老家门前这几天清理河道,她要回家去把家里的田界确认一下。 家里的这一块田是前几年父亲和村里阿泉爷家换来的,也是唯一的一块。说是田,其实完全没有一块田该有的样子。因河道烂尾,河水冲刷,日积月累,田早就荒了,成了荒原。 那时,河水清澈,河岸边有好多田,田里按时令种水稻、玉米、小麦、洋芋,我小时候常背着篮子去田里割猪草。有一次还看到一条蛇,它全身花白,盘曲着身体躺在田埂上,
也许不信 水隐于水,风隐于风,人隐于人 切开怒涛,里面生长着温柔的心 蜜一样甜的日子,是用苦胆熬出来的 遗弃的小路,最先抵达春天 草木制服一座山的狂野,猫哭老鼠 老鼠也哭猫,它们的眼泪都不是冷的 沙漠和大海,本来是孪生兄弟 走向不同,但都没走出各自命运的定局 蜘蛛结网,其实是想打捞天上的星星 垂钓者,其实是鱼群放置在岸边的诱饵 送花者比举刀者,更有杀念,也更凶残 也许不信,
马蹄河上 苍鹭从下游一直往上游飞 直到飞到夕阳的眼眸 众山才静置下奔跑的脚步 聆听河流的声音,在拐弯处 回响。羊群背着碎银河风,提起 蹄子,充满艺术性,回家 在马蹄河上,万物犹如它们 没有隐身一说。它们的影子 构建了马蹄河上的村庄 也构建了这个村庄的完整 沉默的石头子在叙述 炊烟歌唱了夜的语言 月亮,落在了母亲的饭碗 爱情的衣服 连理枝上的鸟飞走了 雨声漫延,是否预
海 浪 麋鹿用角托举起月亮 这个姿势类似于我把自由举过头顶 光泽流经高原的耻骨抵达洱海边岸 海浪从喘息声中涌来 浪花很薄,轻如海鱼吐出的气泡 就要冲破海浪扑向我的脸 亲吻我人中的一颗痣 如同蝴蝶吻住麋鹿长出的新睫毛 海鱼的鳞片是镜子,持续反光 好几个梦里赶路的夜晚 我从高原的河水里拔脚而过 海浪,放大潮汐收听秘密的耳朵 秋夜和我眠于晚风 我追随流云起舞,直到海平面陷落
山水人间 村庄隐入大山背后 念想躲在村庄背后 空荡荡的院子里 剩下老人和狗 月光代离家千里的人 守着夜 我们深爱着同一轮明月 从来没有如此强烈 期望着 黑夜早些时候到来 竟然这样依恋你 跨越太平洋时汲水的声音 穿越森林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风弹奏河流的柔婉 月光恭问大地的细语 我的歌唱瞬间失去音准 你的脚步慢了下来 森林寂静 河流沉寂 大地安宁 人间祥和 经
记忆中的村落 记忆中的村落 柴垛与草堆 占据了村口的重要位置 有小路伸向远方 村野上自开自落的野花 是乡村最美的春天 歪歪斜斜的猪舍牛棚 不时有几声猪嚎牛鸣 狗叫驴吼 三三两两的瓦屋 增添了村庄的厚重 茅屋与土房上的炊烟 袅娜出诗意的村庄 谷 茬 谷茬整齐地分布在皲裂的稻田里 没有任何心事 冬日的寒风与阳光 风干了它所有的忧伤 孤独的谷茬与田野的荒凉对视 与稻田边蒙
明天,你要动身 ——给刚参加工作就驻村的儿子 ● 茶维正 听说明天 你要动身去驻村了 我特地赶来送你 没什么要说的 只想坐坐 或者去郊外走走 就像现在我们走向田野 八月真好 季节真好 关于夜风 关于庄稼 关于地里如花盛开的虫鸣 我们从山里来又到山里去 我们曾感激过这片土地 和土地上日益坚强的人 今夜 你我心中感受着 什么 让我们去坚持 去完善 让我们跑来跑去忙忙
在历史的长河中,长征是一段不朽的传奇。怀着对那段峥嵘岁月的无限敬仰,我踏上了重走红军长征路的旅程。每一步都仿佛穿越时空,与那些英勇的红军战士们并肩前行。在这条充满艰辛与荣耀的道路上,我将探寻那些被岁月铭记的故事,感受那份永不磨灭的长征精神。因一次机缘巧合的采风活动,这次我们选择的线路是当时红六军团从楚雄大姚进入祥云米甸所走过的部分路段,全程大约走了大约六七公里。 1936年4月20日,红六军团在
一 第一次知道“洱海”这个名字时,正是18岁那年的夏天,漫长又燥热,风吹过书页,青春小说里,洱海边的浪漫爱情故事和文艺气息,像一粒种子种在了我的心里。后来,我在许多书籍中借文字想象着洱海的模样,这片位于大理苍山脚下的高原湖泊,一次次湿润着我的梦境。 高考后的那个夏天,我计划了一次毕业旅行,目的地是洱海,但由于种种原因终被搁置。洱海成了我一场未醒的梦,蛰伏于平淡的岁月里。直到大学毕业多年后,在年
大理古城,一座温柔而活态的古城,它不仅仅是历史的见证,更是时光的诉说者。在这里,每一块青石板都承载着故事,每一面古墙都诉说着过往。走在古城的街道上,仿佛能听到历史的低语,感受到岁月的温柔。这里的每一个细节,共同织就了一幅生动的画卷。在大理,时间似乎变得柔软,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去聆听,去感受,去体验这座古城独有的韵味。 若能站到一个高处,便能清晰看见大理古城呈方形,开四门,上建城楼,下有卫城
1971年,结束了三年“知青”生活,终于盼来了统一分配的庄严时刻。大理一中的插队落户知青,将分期分批离开曾经挥洒过青春热血和汗水的广阔天地,告别那些朝夕相处可敬可爱的贫下中农父老乡亲,走向新的日思夜盼的工作岗位。 我是从西洱河民兵团所在的水电工地直接招录进大理针织厂的。从青春年少的热血青年到年届退休的花甲老人,一辈子就在一个企业干活,一干就是整整35个春秋,直到企业改制结束,完成时代赋予的历史使
一 彩云,是祥瑞的象征,吉祥的征兆。而白崖,却是彩云屡屡呈现之地。家在白崖,真是三生有幸。如今,白崖却是沉沉酣睡在扑朔迷离的历史迷雾深处,令人向往,亦让人不胜感慨。 年岁不知不觉之间增长,对白崖的了解在日积月累。白崖这个名字,蕴含着太多太厚重的历史文化积淀,对我来说,越来越具有特别的磁力,一种文化的吸引力。史籍煌煌,民间传说,甚至乡曲俚俗,透露出白崖的那些事儿,神神秘秘,总是魂牵梦绕,紧紧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