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川断章 盆地内下着暴雪而四周的山上 全是阳光照亮的白色悬崖。我被 极端的气象所震慑,又被 迷狂与静止的 两种白色所吸引 而且,这不是我现在看到的场面 是少年时的记忆,猛然出现在脑海 由此我以为:当在暴雪中 失踪的少年又活着回来 ——被遗忘的极端美学,正好可以 替代现在思想上的分裂与平衡 松岗官寨远眺 雨中:碧山与河流是同一个走向 灰暗天空下一动不动地走 峡谷中头顶着
2024年夏天,在滇西南澜沧江两岸我走了两个月,之后,秋初时我还分别去过一次川西北和内蒙古。在旅途中写下了这组诗作。当然,它们不是“偶得”,甚至不是看见什么之后的“有感而发”——那段时间,我进入了一种偏执、热烈的写作状态中,想以寓言的方式呈现自然之物进入内心之后的真实景观。想把“我”认知的万物与肉眼所见的万物区分开来。诗作中的滇西南、川西北和内蒙古只是符号,可以替换成任何一个地名。 之所以有如此
梦中花 长梦中,经历黑暗、大火。 死过一次。 然后乌云,天将大雨。 洪水来临前,观察一朵花开。 身旁,断壁是坚固的。 湖心隐 湖对面是城市。 鸡、鸭、狗挤在一起看烟花。 我躺在石头缝里, 那边,烟花不是我放的。包括我主观意识。 在此之前,我们是观光团, 大屏幕滚动合影以做留念。 有横幅知道我是诗人,拉出一联对仗。 湿地上班 公司做公益,工牌埋进淤泥。 枯荷和鹭鸟刚学
记梦诗 太阳东升西落,我们的日常千篇一律,起床、上班、开会、吃饭、回家,即使是周末,也无外乎固定的几类活动。有时,写诗也是某种如常的活动,它们在驱使着诗人不断做自我复制:写,写下,不断写。而梦境却不一样,它危险又美丽,每次都有所不同。而且,据说做梦来自快速眼动睡眠。快速眼动睡眠大概占睡眠时间的20-25%,睡眠时间占一日1/3,也就是说做梦占生命长度的8.3%。时间如此长的精彩体验,我决定作一番
重访海口 ——致老友兼赠蔺永红先生 三角梅盛开的城市 南洋骑楼上革命的标语 如同活字印刷术一般古老 而早集上的蔬菜 以滚动的露珠 阐释太阳的新意 日日新,又日新 在摩肩接踵的百年老街 青春的向导今在何处 十八年前 你曾引我盘桓于此 又挥手告别 你是天涯的闯海者 和热情的主人 亦是时光的过客 在此烟火亲切的市井 空留酒旗 还有高高的槟榔树 伴随诗的残阳 在不
赠久无消息的朋友 好久没看见你的消息, 微博停更,朋友圈没有动静。 想必我们一样, 像两台报废的车辆, 将彼此遗忘于各自的荒野。 野草漫过车顶, 把一朵野花赠给远方吹来的信风, 我们的信息, 都弥散在风里。 一只候鸟落到方向盘上休息, 没多久又匆匆飞走, 它衔来的那粒种子开始发芽。 一株藤蔓长出来, 野草越来越茂盛,而你我 已经爱上这偏安一隅的际遇, 爱上这心安理得
夜游偶得 宇宙之黑暗止步于路边草丛 光的圆锥体,飞蚊症幻觉 越狱之蝌蚪文 翩然起舞 世道难平。虫子们喝水 或者作爱,为何发出 如此巨大声响,抑或 是对长夜的恐惧 一杆路灯投下的 光之帐篷、洒金小教堂 寂静的唱片,边缘融化 将坠末坠之汗滴 无有之人——每一次的合掌 俱在领受一颗 天外流星 伤 春 光合作用令这个时节的 色差及形状模糊:路边长椅上 端坐着平民化的消
参观邱吉尔庄园 其实,我们并没有进去 只是在外围转了一圈 这一圈就来到了泰晤士河边 那时他抽雪茄,戴帽子 那时他的手枪很时髦 如今铁门紧锁 庄重的房屋耸立着肩膀 是时候该担起这责任了 草坪青绿,树木茂盛 而鲜花从墙里伸出双手 这一切就像是启示 我们没有见到的东西 正在孕育风景 泰姆河 空气清新得像一把藤椅 躺在我的面前 鸟在身上按摩 水在血液里流淌 温暖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