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一萍,作家。出生于1972年10月,四川南江人。曾在新疆服役23年,2017年退役。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新寓言”四部曲《激情王国》《我的绝代佳人》《白山》《少水鱼》,小说集《帕米尔情歌》《天堂湾》《名叫月光的骏马》《无名之地》《N种爱情》,长篇纪实文学《八千湘女上天山》《祭奠阿里》《援疆志》等三十余部。作品曾获中宣部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中国出版政府图书奖、解放军文艺奖等,入选《亚洲周刊
我很难成为一个唯心主义者 袁甲平:卢老师,你的文学创作丰富且多元,涵盖了小说、散文、纪实文学等多种文体。你善于捕捉和表现宏大主题、探索人类精神世界和内在情感。在长篇小说领域,你的代表作“新寓言四部曲”——《激情王国》《我的绝代佳人》《白山》《少水鱼》,以其强烈的寓言性,展现了你对世界、生活与人性的深刻洞见。那我们就主要来谈谈这四部作品。 卢一萍:把这四部作品作为“四部曲”来谈,还是第一次。最先
钱幸,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作协签约作家,张炜工作室学员,北京师范大学与鲁迅文学院联办文学创作专业研究生,法学硕士。在《收获》《万松浦》《十月》《江南》等杂志发表小说100余万字,并被《新华文摘》《中篇小说选刊》《小说月报》《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作品与争鸣》《海外文摘》等多次转载;获“泰山文艺奖”“澳门文学奖”等。中短篇小说集《冷静期》入选2022年度“21世纪文学之星”丛书。 1
初读《芳草地》,不由想起很多年前看过的一部巴西电影《中央车站》。电影讲的是一个突然失去母亲的小男孩约书亚,在一个陌生老女人的陪伴下,到远方去寻找父亲的故事。之所以由小说联想到电影,大概是因为二者都是一老一小联袂出演的对手戏:两个人由陌生到熟悉,从疏离到认同,先是格格不入,最终相携而行,虽然结局不是那种苦尽甘来其乐融融的大团圆,却也可以让人稍松一口气,甚或略感欣慰。当哭泣的女孩儿蓦然得到两个老太婆的
1 河道结了冰,水没了去路,就从冰下漫上来。 “文达,扛上铁锹子和钢钎跟我走。”管段长张洪建裹了一身雨衣雨裤,衣裤上还驮着一路走来披上的雪,他旋即又伸出手,点了执勤房其余几个壮劳力,“你,你,你……大家穿上雨衣雨裤,跟我去凿冰。” 听到“凿冰”这个词,大家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11月以后,凿冰就成了康苏沟的男护边员们不得不面对的事。 康苏沟,地处昭苏高原天山深处沙尔套山脚下。康苏,哈萨克语,
1 1999年初秋的一天,某省会城市H市的一家都市报的记者尹松林自认为抓到了一条很好的新闻线索。 说这个新闻线索之前,先请大家注意下这一年的社会文化氛围。1999年恰逢跨世纪与千年之交,“千禧年”这个说法成了全世界的流行语,这也使得众多老百姓有了“一步越千年”豪迈感,仿佛过了这一年,啪一下,像蝉脱壳、蛇蜕皮,人和地球就都立马脱胎换骨了。这一年还有一件大事,国内即将迎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五十周年
我想着尹冬。我没想到会以这样一种方式与尹冬见面。我思索着见到他时要说什么话,恭喜我们久别重逢。是我先叫他的名字,还是他先喊我小野兽呢。小野兽是我们无聊时一个画一个说的故事,缺乏才情。然后,他就一直叫我小野兽。画面从铁轨的撞击中缓慢拉开,那天我穿一条呢子背带裤,里面搭一件白色的长袖卫衣。而他呢……只有十几年前的声音在我耳边荡漾。旧日的泪慢慢涌上来,又咸又热,烫红车内的暖气。 1 别人嘴巴上叼的烟
1 他骑着电动车带着昊昊,穿行在上班的人潮中。电动车的电好像不足了,把手已经转到底,也不见提速。身后的昊昊双手揪着他腰两侧的衣服,不断地扯拽,一定是在说:爷爷,快点,要迟到了。这句话不是耳朵听到的,是心听到的。他的耳朵里面嗡嗡的,就像站在一间空荡荡的阔大的房间里,明明没有声源,却余音环绕,频率无变化,一直保持同一种微弱的声频,将整个人包围。 在一个十字路口,一个穿制服的交警拦下了他,对他说了很
1 平顶山下杂草丛生,一块用火山石雕刻的墓碑,孤独地立在茂盛的白桦林里,粗糙黑色的石碑后面,坟头却异样洁净,一棵草都没有。墓地建得也很奇怪,一改坐北朝南的模式,它坐南朝北,向着那条向东流淌的科洛河,谁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墓碑上的刻字鲜红,字迹不工整却很清晰,墓主人,女,姓方名媛,1953年出生于北京市,1979年病逝于黑龙江省山河农场。碑文显示她是一位北京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立碑人叫王守信,
生 小诚在大队的喇叭上一声大喊,告诉全村的老少爷们他家要开药铺的时候,邻村的老纪刚刚给胖婶家闺女艳玲打完针,听见小诚兴奋地广告,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恰好父亲下地干活回来,于是作为曾经的同行,便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也不管父亲是否邀请了他,老纪直接跨进我家大门,摆出一副要喝一壶茶才肯回去的架势。 母亲是跟着村里的洪先生做过赤脚医生的,所以三个“先生”凑到一起,算是有了共同话题。老纪说,咦,小诚也
平生第一次来到酒泉,正是黄昏,冬日夕阳在祁连雪山之上,反射给整个大地的光,有些惨淡也感觉新鲜。黑色月台上,竖立着一座汉白玉石碑:“天若不爱酒,天应无酒星,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蓦然觉得,我是跟在李白的身后进入酒泉的,那个衣袂飘飘、性情狂傲的谪仙人,实在是大地的命名者与创造者。下车,几百个战友在月台上列队,干燥而凛冽的风不知来自哪个方向,带着大把的尘土,吹过血肉和骨头,又原路飞旋回来。车站距离市
什么样的街镇才可以称之为古呢?以我有限的阅历去衡量曾经看过的那些古镇古街,多是在建筑外观上形有“沧桑”,人工“造古”痕迹明显的。犹如套了个旧式马甲,内里的“填充物”则是现代商业,历史的温度乏善可陈。离开了古色古香、古味古风,所谓古街古镇的厚度就薄得吹弹可破了。若看一眼就不想再回首,如过眼烟云,随风而去,未免令人失望。而我对眼前的古镇沙溪,却是带着期盼之心的。 沙溪地处云南大理剑川县,是“茶马古道
我们在沁城租下整个农家院子时,房东执意要留下一间屋子给他在哈密的弟弟。偌大的院落,西边是一片菜园子,东边是一排坐东朝西的屋子。齐刷刷的一排白杨树将整个院落一分为二,一半属于人,一半属于植物。 1 我在杨树下泡了杯茶。一根长长的茶梗直挺挺地竖在茶杯里。若是外婆见此情形肯定会说,家里要来客了。果然,此念未消,一人就迈着八字步,大大咧咧进了院子。他自我介绍说是这户人家的大姐夫,姓佟。他身材魁梧,胡子
从郑国下高铁,换一班高铁,到了一个叫“天中”的地方。《禹贡》说,天下分为九州,豫为九州之中,汝为豫州之中,故称“天中”。 在天中换乘汽车。一路向东南走,经蔡国,再折向西南,到息国去。 我熟悉这些地方,有的在史书上,有的在生活中。我留心一闪即逝的路牌,离这不到一百公里有胡子国、沈子国,还有蔡国,那是两千多年前这片黄淮平原上小国家的名字。我曾在胡子国生活过六年。 1 蔡国国君有个妹妹,嫁给了齐
“齐安古郡废,移此清江头。筑城随山势,屈曲伏环周。” 1079年,学士在去往黄州的路上,一袭橘衣在光阴的打磨下失去了曾经的光彩。已过不惑之年的他,身边陪伴的只有他的妻子,和一个不常谈话的引路人。 身后的货运畜力车停留在山间小路,这座并不富裕的小村庄,便是学士与他的妻子在未来几年中的寄身之地。初来乍到的学士因为暂无居所,只能与定慧寺的僧人住在一起。三更,失眠的学士来到庭前踱步。曾经,他的人生并非
一个吃大米长大的人却在以面食为主的西北待了大半辈子,十分恋家却从西南走到了西北的最深处,自幼胆小怕事却在官场打拼了四十多年,喜欢青山绿水却时常面对满目苍凉,人生的轨迹总是与初衷相反,可谓南辕北辙。 历史学家说:历史是由细节构成的。人们回忆历史时,能够记住的往往只是一些细节。 如果说人生是一条路,从最初出生地到最终归属地,有的是两个点重合在一起,如世代居住的村民和居民;有的会有很多个点组成,如远
我人生的首个职业是在七连当小学教师。 1983年7月15日,毕业典礼和欢送会聚餐的余温尚存。次日,我迈出博州师范学校的大门,扛起行李,径直走向客运站,踏上征途。那一刻,我仿佛是一只鸟儿,抖动着翅膀,即将飞向广阔的蓝天;又似一匹小马,扬起了鬃毛,准备奔向辽阔的草原。 20世纪80年代初期,师范毕业生的档案从学校转至师组织部,随后由师组织部调配至团组织科,团组织科再行分配到团直学校或机关,直至深入
在鲁迅文学院学习时,我们讨论如何描绘新疆时,我竭力在记忆中搜寻与新疆相关的词汇:草原、天山、明月、雪峰、大漠、炊烟、玉石。我努力回忆在新疆生活的片段,这些词语似乎都恰当,但又不完全准确。它们只是构成新疆的众多元素,并非其真正的文化符号,亦非新疆的全貌。对我而言,新疆最深刻的印象莫过于那漫天飞舞的黄沙。 新疆,尤其是南疆地区,常常被滚滚黄沙侵扰,令人厌烦。为了抵御沙尘的侵袭,我们全力以赴地植树造林
这是一条东西流向的河。清晨太阳从连队东边那排白杨树后面升起,傍晚太阳在连队西边的荒滩落下,这条河就像一根细长的扁担,一头挑起晨曦的炊烟,一头安放夜晚的灯火。 如果说塔里木河是一棵粗壮的大树,那么这条河就是树上的枝条,连队的庄稼地嫩叶般依附其上。童年的记忆里,这条河好像没有尽头,它从天边来,又往天边去,浇灌了很多庄稼地之后,还是那么饱满丰盈。顺着河流往西走是一片荒滩,那里到处长着红柳、碱蓬、骆驼刺
据说,潘家园这里曾经是一座砖窑,由潘姓主人经营,因此得名潘家窑。随着时间的推移,砖窑迁走,地名却保留了下来。后来,由于当地人对“窑”字有所忌讳,地名便改为“潘家园”。另一种说法是,清末民初,许多显赫的官员和贵族家庭衰落,不得不将家中的古董和珍宝出售以换取金钱。由于顾及面子,他们通常在凌晨时分手持灯笼前来交易,远远望去,宛如幽灵徘徊,因此被形象地称为“鬼市”。如今的潘家园,以地摊的形式,巧妙地融合了
月亮最圆的时候 今晚的月亮哭过,他的眼睛红红的 我也想趴在他的肩膀哭一哭 在异乡,我是颗没有履历的沙砾 漂泊中有坚持的硬度 想你时,你站在明月的高处,深秋的空山不言寂寞 你的影子从山岚中露出衣角 一粒沙子裹挟着水从秦岭深处扑来,月亮 最圆的时候,思念的堤坝,改写了一条江的河道 剥离 —束光穿透玻璃,射向车厢 旅人,瞬间被偷窥 像X光下未穿衣物的女人 眼神,被什么点亮 火
尘封记忆 像寻宝一样 把陈年旧事翻来覆去 柜子里的蓝色糖果盒 松了的橡皮筋 大衣脱落的纽扣 过期的机票 涂涂抹抹的笔记本 被主人遗忘许久 却不记得当初拥有时的欢喜 越来越多的东西挤进它们的身边 后来啊,变成无用的往事 克孜尔 遥远的石梯通往天的方向 他们低下头虔诚地与历史对话 壁画里的圆脸佛像丢了袈裟 诉说着岁月留下的伤 鸠摩罗什也保持沉默 盛开的馒头柳守候着秘
怅然若失 我的清晨碎于必然 像镜子自高处坠落 它走失在太阳的眉间 一片云遮掩了真相 风将虚实联结 枫叶混迹于晚霞中 无端带着秋天飘浮在半山 如果自此黄昏永恒 至少我还有完整的落日 愿望被倾倒 一颗石头的旅行终止 生活的碎屑被微风卷入水面 它们将分割彼此的领土 获得细小的支配权 告别 悲伤比预想平静许多 每一场永久的告别 都不需要预演 那些借来的杯盘比悼念 来
雪山 滔滔大雪 让这个冬天的琴声 变得不可思议 雪山里那个晚熟的人 此时正在寻找 旧日的马灯 布置一场演出的场景 森林已将花朵的梦 传递给了 每一座森林 当歌声的辞章 移动到冰冷的雪线 隐遁了多年的主人 出现了 重新讲述人类爱情的故事 正沿时间的梯子 向雪山步步走近 雪人 无雪以前是 光怪陆离的行人 在空旷之地 书写的投影 落雪和寒冬 如期而至 在
我在西域念及柔巴依 我在西域张望及至感触你的微笑 我热爱的哈亚姆竟然一步之遥 我亲近感的斯人在周围无声依靠 我径自念叨荒野中的世界已够美好 陨石自语 我跌落在大地上铮铮如铁沉默如金 我堆积在世俗眼光里人们熟视无睹 我蕴含的珍贵元素世人惯性麻木不仁 我纳闷众人论说天经地义般风马牛不相及 如今我蹲在阿勒泰的大路边歇脚 谁要看我守门人就按人头收门票 我知道这就是地球人的头脑风暴
小城 天山北坡 一串青绿的城市 那里的奇迹 它的色彩 比如 棉花的温暖 葡萄的甘醇 稻草人被晒黑的胳膊 可以一直作为题材吗 总有一个黄昏 你会知道 一切都无关紧要 昨天,我走过那条 曾跌破膝盖又茫然前行的街 在大十字 在宽窄街 在白杨夹道的阴凉中 忽然 有个背影 拐过重重叠叠的街角 那佝偻 曾是相约着 共度一生的人 不能再改的版本 缩微 空虚
耕犁者 日光漂洗 额面黧黑,污渍 指头皲裂 攥紧铁,攥紧汗 流动的血,沸腾 骨节敲击 在柔韧的大地上 抚摸 暑气和秋风 农家春夜 春天正在赶来 那些大地隐蔽的秘密 开始躁动 铁犁锃亮 种子等待了一个冬天 泛着光。香气溢出柴房 女人挽起袖口,皮肤光滑 柔软的细语轻如蝉翼 男人拍打几下裤脚的月光 堂屋里奏出和乐 月亮在池塘碎裂 另一个 我飞翔,看到另一个我
遇海 漫步海岸 涛声听不见我的到来 月光镶嵌在海面上 驻足凝视 月儿在黝黑的海面颠簸 忽上忽下,若隐若现 真担心颠坏了嫦娥和她怀中的小兔 刚刚想抬脚入海 就被一个声音拽了回来 真不知深浅 清早洗脸的时候 我用了一盆海水 隐约闻到了吴刚的酒味 烟与人生 白天 在天山的顶端 我向太阳借火 点燃一支烟 躲进茂密的松林 感受皮肤的温度 阿基米德也向太阳借火 打败
骨雕 草原上的牧草枯了又黄,黄了又枯 悠悠白云飘过去了,又飘过来了 老鹰飞得再高,最终也有坠落深谷的一天 骏马跑得再快,最终也只剩下一堆白骨 我要让死去的雄鹰高飞 让老死的马儿奔腾 让雄鸡把黑夜长鸣成白昼 我的钢刀能切削出体态之美 我的刻刀能雕刻出惟妙惟肖的灵魂 千里马能发出奔跑的马蹄声 当第二十一个黎明降临时 我雕刻的又一个飞龙将腾云驾雾 飞向中亚,冲出国门 我还想对
秋意哈熊沟 受秋韵的邀约 我们一行,来到哈熊沟 哈熊沟,故名之意 有熊出没的地方 而我们是慕秋而来 走进沟谷,一眼望去 五颜六色的景象,如同一位 穿着时尚的女人 静静地展露她婉约的美 斑斓千层的天山秋 白桦的黄,古榆的艳 小叶杨的红铺满了河底 一坡千红,半坡松柏 天成秋的绝美之地 遇见天山 雨后的天山,云雾轻绕峰腰 踏着石径,寻觅那未了的梦谣 雪水细流,如琴弦轻
独库公路上的骑行者 ◎余冬梅 561公里的独库公路, 斑斓的骑行服在自然的画卷穿梭。 颠簸在天山的四条河流, 翻越四座终年积雪的冰大坂, 推开巴音布鲁克草原的绿意, 穿过十里画廊俊秀的针叶林, 雪山让胸腔久久震荡, 释放沉积的压力和空荡。 速度与激情,一切都在后退, 只有两只脚的轮回。 每天都在上演, 骑行者的传奇, 那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之旅。 任快乐滑翔,任天性张扬,
吐鲁番盆地 既然不想做 深不可测的大海 就做阳光普照的大地 哪怕是最低的盆地 也心甘情愿 交河故城 两河相交 由大河奔流 到小溪潺潺 老了都城 荒了家园 葡萄沟 葡萄的世界 世界的葡萄 一条窄窄的小沟 写满世间传奇 坎儿井 深藏于地下的潜龙 最知道韬光养晦 让天山雪水 千年不绝 苏公塔 傲然屹立的 是不屈的爱国情 刺破苍穹的 是凛然的正气 吐哈
在巴扎上偶遇一只羊 在人声鼎沸的巴扎 你哀伤的眼神 穿透了所有的喧闹 慌乱间,你忘记了来时的路 跪着吮吸乳汁的清晨 咀嚼鲜嫩青草的黄昏 沙泉里的影子 与一轮月亮重叠 那晚,你饮尽所有的日月 清脆的声响,悦耳的呼唤 回家了吗,你抬起头 一双熟悉的手 扭住了你的脖颈 你叫了一声,又叫了一声 孤独又无助 你嗅到了青草的腥味 就逐渐安静了下来 像往常一样,转身看看身后
吐鲁番的葡萄飞上了天 天空出奇地空蒙澄澈,透明幽眇 黎明的前夜,阒寂,了无声息 群山如海洋,星月如眼睛 目送神舟十六遨游寰宇 一千粒吐鲁番葡萄种子 带着世界葡萄园的梦想,飞向太空 天空玻璃一样透明 一千粒葡萄种子 就是一千个甜蜜的梦 梦在月宫,梦在太空,梦在宇宙 广袤的疆域 走不出吐鲁番葡萄甜蜜的梦乡 天空玻璃一样的透明 仰望星空,如眺望横无际涯的海洋 开天辟地,神农
鲜嫩的苜蓿 春天来了,九龙路上 采摘苜蓿的人越来越多 袋子里,挤满了新鲜的苜蓿 像顽皮的孩子,探出头 好奇地打量着世界 从冰天雪地的乌鲁木齐 专程赶到这里采摘苜蓿的女人 像放出笼子的小鸟 在树丛中穿梭 两手不停地掐着苜蓿 心里想着拿回去 包一顿苜蓿饺子 全家人美餐一顿 享受春天的美好 大自然的馈赠 没想到树丛里,散种的苜蓿 成了人们对春天的渴望 抵御着漫长冬季的
雨夜 我们在雨中散步 乡野的僻静将我们包围 浪漫悸动之间 暗夜之手轻抚我们 雨滴从头顶落下 但心灵如篝火照亮 神情流露出我们的不惧 我们心中充满希望 微弱的灯光为我们祝福 落叶窸窣着 无边的河流以魔力为杖 宽容的感受召唤我们 躯干火焰般燃烧 血管里热血奔腾 我们笑着卸下负担 好似天空中的云朵 这世界向我昭示了所有 生命中有几次这般光景 如若放弃镇定 穷乡僻壤
北京的夜 窗外,风吹过来 带着夜色的气息 无数建筑在夜幕里躺着 凝聚着城市智慧的光芒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 仿佛夜色是一条充满朝气的血脉 一夜无眠 好像万物都沉浸在夜的魔爪中 如风扬起的柔软长衣 透露着无尽的神秘 在这个清冷的夜里 心随着霓虹悠悠飞舞 鲁院里的泡桐树 蒙蒙细雨,泡桐厚叶伸展 步履匆匆的脚步荡漾着急促 它的树冠,高傲而宁静 像是插在天空中的一块湛蓝 我